邝枕无言,将算好的账册递给许长歌看了一眼。
若真要这么算,真正是“将帅无能,累死三军”的恐怕是皇帝。
本来国库亏空,十来年才靠着蘧皇后填补上来,理应再韬光养晦些年岁,可皇帝偏偏要锐意进取,建立武功。
但自从温熹末年败溃,云中十五城失,西域版图硬生生被撕去一块,北境胡虏颇不安分,时常劫掠燕境。
一时之间,谁对谁错,竟难以言说。
只是邝枕现在的想法,竟越来越偏向蘧皇后了。
思及此处,邝枕忍不住道:“除却朝京的援助,先前陛下所说的,蜀陇均输来的物资……”
“废了。”许长歌一笔朱砂最后一行。
一声叹息。
邝枕其实先前也没能指望,皇帝信誓旦旦的承诺,真的能兑现。
更何况当初提出在蜀陇重启均输的刘骑已死,此事自然不了了之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反而应该感到欣慰才是,毕竟蜀陇乃是他家利益所系。只是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,如今他被困顿北境,反而极为仰赖蜀陇能均出一部分粮草过来,搞得他只能感慨一句祸兮福所倚,福兮祸所伏。
许长歌微微一笑:“其实即便刘骑不死,均输也在蜀中推行不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