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虎睁开眼,怪模怪样地冲珍珠笑了,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,说:“我当你要给我洗一辈子呢!”珍珠白嫩的脸蛋儿红了,跳起搂住他的脖子,撒娇地叫了一声:“虎子哥……”黑虎先是一愣,随即也紧紧地抱住珍珠,两张还挂满水珠的稚气的脸贴到一起。黑虎紧张而又激动,一种从未有过的朦朦胧胧的感情,在浑身涌流奔突,他的眼闭上了,潮润了。这一刹那,他仿佛感到自己已长成了男子汉。
“哈哈!你们这是干什么呀?”
突然从水洼那边的芦苇棵里,伸出一个圆圆的大脑袋。他冲黑虎和珍珠大声地笑着,笑声干涩而凶猛,令人毛骨悚然。
两个孩子吓了一跳,同时松开手,又惊又窘地转过身来,看了看,互相狐疑地眨眨眼:
面前是个陌生人。他们并不认识。
二十三
是的,这是个陌生的男人。约有三十七八岁,长得矮墩墩的,又粗又壮,头像西瓜那么大,那么圆,脸也是圆的。几乎看不清眉毛,两个黄眼珠快暴出来了。嘴唇是翻卷的,他一笑连肥厚的舌头也伸了出来。他戴一顶灰色兔皮帽,肩上扛一杆猎枪,上面挂两只兔子,摇摇晃晃的。陌生人看黑虎和珍珠诧异地打量着他,伸出肥厚的舌头又笑了:“嗨嗨!不认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