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度之幕僚作业,至帝制筹划期间,达于极点。
《筹安盗名记》,载于《洪宪旧闻》,是为最早的第一手翔实记述,严复本人看过并深表许可。作者侯毅,是严复的学生。
筹安会动起来,洋人古德诺的《中国宜复君主之论》,又打入一剂强心针。
杨度在其文发表后第三天,亲访严复。先讲了一大段他打麻将的心经,七翻八碰,二五开杠,天缘凑巧,大获利润。说是从此可以判断他的运气来了。运气乃人生大运,不特将有多金之收获,且有人生红运驾到,说得津津有味。严复不知道他的葫芦里面是何底子。
次日他又做不速之客,以请严复重新翻译古德诺文章为引子。严复婉谢。然后,杨度说是拟组织筹安会,研究君主、共和政体的优劣,而故意将火星抛至严复身上,因为势在必得,即有意引其驳斥。果然,严复愠然作色,“今日人君威严既成覆水,贸然复旧,徒益乱耳……”,严复也有极妙的比喻,拿来说明问题:“凡猝然尽覆已然之局者,皆为仆所不取,国家大事,宁如弈棋,一误能容再误乎?”
杨度心理储备当不在话下,他也不生气,引述外人、时人的看法,阐述他的“中国非君主不治”,严复回答相当直截,那么,想当君主便去实施即是,古来瞄准大位的人,都仗恃其势力,哪里还有待于同别人商量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