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以江淮赋税,国用根本。今有大患,是劫江贼耳。某到任才九月,日穷寻究访,实知端倪。夫劫贼徒上至三船两船,百人五十人,下不减二三十人,始肯行劫,劫杀商旅,婴孩不留。所劫商人皆得异色财物,尽将南渡,入山博茶。盖以异色财物不敢货于城市,惟有茶山可以销售。盖以茶熟之际,四远商人皆将锦绣僧缬、金钗银钏入山交易。妇人稚子尽衣华服,吏见不问,人见不惊,是以贼徒得异色财物,亦来其间,便有店肆为其囊橐,得茶之后,出为平人。[7]
而商帮作为唐代新兴的民间团体,当时并无制度保护,流动性又极大,因而与传统“乡里社会”形成不同价值观念。元稹《估客乐》中写道:
估客无住著,有利身即行。出门求火伴,入户辞父兄。
父兄相教示,求利莫求名。求名有所避,求利无不营。
火伴相勒缚,卖假莫卖诚。交关但交假,本生得失轻。
自兹相将去,誓死意不更。亦解市头语,便无邻里情。
石打臂钏,糯米炊项璎。归来村中卖,敲作金石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