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某某铺子里有一样客厅用的家具,对咱们再合适没有了!”
下一次洛格龙又买进一件新的,老是买个不停!上个月买来的,第二个月又卖出去。要是称他的心改动屋子,把全部收入花上去还不够:他见一样要一样,永远喜欢新花式。他望着新盖的屋子的阳台,有些窗外的装饰只是胆小的尝试,他研究之下,觉得那些嵌线,雕塑,花样,放在这儿糟蹋了。
“这些漂亮东西搬到普罗凡去才好呢!”他心上想。
针线店老板嘴里咀嚼着刚刚下肚的中饭,站在门口,靠着橱窗,呆呆的瞪着眼睛,做着光华灿烂的好梦:他看见一所奇妙的屋子,他在自己的园子里散步,听着喷泉洒落在石圆台上,明晃晃的象珍珠;他一忽儿打弹子,一忽儿种花。要是他姊姊手里拿着笔,忘了埋怨伙计而转起念头来,也会发觉自己在招待普罗凡的布尔乔亚,戴着款式新奇的帽子对着她客厅的大镜子照来照去。姊弟俩开始觉得圣·但尼街空气不卫生了;中央菜场的泥浆味儿使他们想闻闻普罗凡的蔷薇香了。为了不得不卖完最后一段纱线丝线和最后一个钮扣,他们的思乡病和自溺狂受着抑制。两个希伯来人的确吃过长时期的苦,针线业好比一片荒凉的沙漠,一路上弄得他们上气不接下气,相形之下,普罗凡那块“福地”愈加吸引他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