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碧萱和元冬都退了出去,令仪行至额林布身前收了书,又用簪子往灯台上挑亮了烛火:“书看久了伤眼睛,大爷早歇了吧。”
额林布伸手拉令仪坐下:“你真想清楚了吗?”
话说得没头没尾,令仪先是一愣,继而微笑道:“大爷说什么?”
额林布笑向她鼻子上轻刮一下:“还想用你那点子心思骗我?那天你说要打发云旗出去,我就猜到你的意思。这些日子,云旗总不在咱们院子里应差事,我猜他是往街上找铺子去了。晚间碧萱总与你叽叽咕咕的,想来是讨你的主意吧。想想可笑,他两个大人却要听你一个小人儿的主意,你当真作得了主吗?”
令仪眉头一跳,不觉起身,就要朝额林布跪下去,却被他一把拉起来。令仪只得垂头站着,轻声道:“原是不该瞒着大爷,又怕你不准。”
原来自立春以来,义和拳闹得厉害,海龙府街面上不少买卖人家清盘关张,举家迁徙。令仪受维桢的派遣,每月初一往家庙上香添油,为额林布祈福。因此常能出府走动,见这情形又不免动了心思。况府里现下入不敷出,别说他们的月例银子,连田庄上的收成也是连连报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