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记得,那时容久曾问她有没有去过那里。
如果他之前盘问自己可曾来过雍景城,是因为怀疑当初破庙里的人是她,那问她有没有去过乌兰城,又是因为什么呢?
似乎也察觉了自己的异样,容久很快收回视线。
他垂下眸子,轻笑道:“你可以不怕死,不怕最后跟本督一起被人挫骨扬灰,但你身边的那些人呢?你要把他们也拉进来吗?”
听到他的话,沈莺歌暗暗松了口气。
“我孤家寡人一个,不过就是朋友多些,玉烟和凌大哥他们虽然对我来说像家人一样,但我们并无血缘关系,‘像’和‘是’还是有些区别的吧?况且就算是株连九族,也从没听过会祸及朋友,又如何会牵连到我身边的人?”
容久看向她的目光沉了沉,蓦地笑出了声。
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笑,沈莺歌不由得皱起眉头。
待止住笑意,容久眸光轻晃,犹如碎裂浮冰:“你不害怕,是因为你从未失去过,若你切身感受过一无所有的感觉,就说不出这样的话了。”
“你怎知我从未失去过?”沈莺歌脱口而出。
石桌下,她搭在膝头的双拳紧握,背脊绷得笔直。
她在还不知失去为何物时便早早失去了一切,又在短暂的安稳后,再次失去了父亲。
当初她因“失去”而活了下来,如今也因“失去”背负起了仇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