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历史论断这种如此富有弹性的丝线已经无法拉得更长时,当行为已经明显违背了全人类称之为善、甚至正义的东西时,历史学家们就提出伟大这一解救性的概念。伟大似乎可以超越好与坏的尺度。对于伟人而言,他们没有不良行为。谁要是伟大,谁就没有那种可以让人用来责怪他的恐惧。
“这很伟大!”历史学家们说,此时已经没有好和坏之分,而只有“伟大”和“不伟大”。伟大就是好,不伟大就是坏。按照他们的理解,伟大是被他们称之为英雄的那些特殊动物的本质。于是乎,拿破仑穿着暖和的皮大衣,抛下正在遭到灭亡的同伴和他带到这里来的(在他看来)人们,自行逃回家去,此时他觉得这很伟大,因此他的心是坦然的。
“崇高(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某种崇高的东西)离可笑只有一步之遥 [2] ……”他说。于是全世界五十年来一直都在重复:“崇高!伟大!伟大的拿破仑!崇高离可笑只有一步之遥。”
没有人会想到,承认无法用好与坏的尺度来衡量的伟大,就是承认自己的微不足道和无限渺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