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看上去真粗俗,”罗伊说。
“她是很粗俗,”德里菲尔德太太嘟哝道。
我们又看了爱德华的其他一些照片,有他成名后照的,有他只留八字须时照的,以及所有后来他脸刮得干干净净时照的。从这些照片上,你可以看到他的脸越来越瘦削,皱纹越来越多。他早年照片上那种倔强、平凡的神态渐渐溶化成一种疲倦优雅的气派。你可以看到经验、思考和已经实现的抱负在他身上所引起的变化。我又看了看他还是个年轻水手时的照片,觉得好像那时他就已经露出一丝超然的神态,这种神态在他晚年的照片中非常明显,而且多年以前,我从他本人的身上也隐约地感觉到这一点。你所见到的那张脸只是一个面具,他的行动也毫无意义。我有一种印象,好像德里菲尔德一直到死都是孤独的,并不被人了解,真实的他犹如一个幽灵,无人察觉地默默地在作为作家的他和实际生活的他之间徘徊,望着被世人当做爱德华·德里菲尔德的这两个木偶,露出了嘲讽的超然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