兆龙偏偏像头犟驴,直尥蹶子,迫得弱用将他的双手剪起来,连拉带拖,好歹是把他带出了白云观,穿过牌楼,来到窝风桥旁边。
弱用一把将兆龙推到栏杆上,呵斥道:“都顶天立地的汉子了,还这么冲动,那《道德经》你白读了!”
“可她是秋水的老祖宗!”
“我管她外号叫什么呢!”弱用经兆龙这一闹腾,也不免焦躁,“我只知道一点,当初是她传了我太极拳,救了我的命!”
兆龙咬着牙,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,“我知道,你还在抱怨我爷爷当初没传你《授密歌》!”
“他也有他的难处!”
“可秋水的人害死了我爹!”
“害?谁能那么容易就害了杨家大先生的性命?兆龙你好好想想,你爹是不是在武场受伤在先,抽鸦片在后,活生生把副好身子板给糟蹋了?”
“不是!”兆龙瞪着眼珠子吼叫,“我爹是英雄好汉,不是大烟鬼……”
他像斗鸡一样瞪着对方,弱用眼眉间闪过一丝苦涩,叹口气,“我看咱们是缘分尽了!”
兆龙听了这话,心头一震,月光下,弱用神情凝重,不像是随便说说。可是,少年心里头有时就是这么自私狭隘,他把眼前这人视为已故父亲的化身,每每与之相处,便能感受到那一丝丝温情。
起先,他也是不明白,自己为何会这么迷恋这个人。道士以前明明也是杨家的对手,他本该对其抱有浓深的敌意。可是,后来他从弱用身上看到了杨云天的影子,那份儒雅、学识和风度慢慢吸引了他,便渐渐生出好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