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也。
中国人的脂肪,自所谓海禁大开以来,一百年间,已被国际资本家榨取成了油渣,在这油渣上面再加锅铲,实在也榨不出好几珠油来。假使中华学艺社的人是以美国留学生为主体,或者尽有法门去向洛克费勒、摩尔刚辈的大财主们分些余润。然而,这个学社的主体们却都是留东学生。因此,目光便不免要近得一些。
在“五卅”前两年,日本的东京发生大地震的时候,中国人虽然捉襟见肘,也曾慷慨输将,在那时学艺社是尽了很大的力量的。日本的文化中心虽然是在东京,但产业中心是在大阪一带,故尔东京虽然遭了震灾,日本的国本并没有因之而受多大的打击,倒反而给了它一个除旧布新的机会,使那三百年来的老江户成为名实相符的新兴都市。故尔日本人也尽有力量和欧美诸国在世界舞台上角逐。这座世界舞台和我们中国差不多是同义语,大约也是值得我们夸耀的了。欧美人在这座舞台上所演的文化剧,名优日本又岂能少得一脚?于是乎退还庚子赔款作为文化基金的消息,在1924年末也就逐次有见诸事实的倾向。当时有日本医学博士入泽、子爵冈部等来华,便是带着这种使命来的。学艺社曾经大大地欢宴过他们,请了章士钊做陪客,我自己也曾叨陪末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