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炳听见她这么说,登时活跃起来了,说道:“阿礼,欸,你说一个人反常有什么不好?”
何守礼说:“反常当然不好啦。你就是因为没有结婚,所以到处乱碰,像扑火的灯蛾一样,到处乱扑,没有办法脚踏实地地安下心来。这难道好么?”
周炳点头同意道:“对,对,是这个样子,你说得很对。可是,难道我不想结婚么?可是……可是……我有我自己的悲伤的回忆。只要一想起那些悲伤的往事来,我就觉着,有帝国主义在,有国民党在,一个人谈什么恋爱呀,结婚呀,都不过是在制造悲剧。难道说,这一点你都不能够理解么?”
何守礼说:“怎么不能理解?我理解得可透彻呢?正是因为理解你,我才来劝告你。你说的话,当然是有理由的。如果那是在帝国主义统治的地方,在国民党统治的地方,你才有充分的理由。可是现在,你是在共产党领导的地方,你是在解放区,你是在抗日民主根据地。这里并没有你所说的帝国主义统治者,也没有你所说的国民党统治者,因此,也不会产生任何的悲剧。”周炳只是坚持己见,对她说道:“阿礼,埋头工作吧,埋头学习吧,织好那匹抗战的花缎子吧,不要为个人的琐事分心了。”说完之后,站立起来,戴上帽子就要走。何守礼无可奈何地跳下炕来,送他到窑门口,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