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县衙失火就冒险折回呢?
平时不计较,现在想来,桑子鱼只觉得心上有一把利剑来回凌迟,生生割得她肉疼。桑子鱼垂眸冷笑,像是在问谢无猗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买私宅养外室可以解释为私德不检,那一而再再而三出卖亲生女儿的身体算什么呢?为了仕途‘不得已而为之’吗?”桑子鱼捂住双眼,用力阻挡着即将破出樊笼的猛兽,“不得已……呵,民女听过太多的不得已,但关庆元可是和他平级的一州长官啊!他怎么能……”
“子鱼,”谢无猗温声唤道,“关庆元落网,他若是真想自保就得回来作证,你要相信——”
“王妃想让民女相信什么?”
桑子鱼一下子激动起来,连眼神都变了。她直直盯着谢无猗,饶是谢无猗在血海里滚过,看到那双透出密密匝匝寒芒的眼睛也觉得头顶发凉。
一室烛光洒落,困于罅隙的山兽露出了獠牙。
“关庆元掌控暗漕勾结山匪拥兵一方卖官鬻爵,桩桩件件都是事实,我爹是他的帮凶,殿下是燕王,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禽兽?”桑子鱼嘶哑着喉咙惨笑两声,复伸手指向窗外,“是啊,殿下是燕王……如果朝廷有顾虑,那就请王妃把刀给我让我亲手杀了他,大不了一命抵一命!”